# 温八逃生梯窃窃私语-其七-跨年特别篇
# 第一幕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来人的活力。
叮咚——
门铃声响起的瞬间，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邀请八奈见来我家跨年呢？虽说是为了阻止她去参加小拔老师举办的可疑的联谊活动...但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唐突。
那天我们在旧校舍逃生梯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八奈见说要和西川一起参加联谊的时候，我的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明明知道西川那天要去琦玉探亲，却还是一时冲动说出了邀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八奈见当时狡黠的笑容，她分明是早有预谋。
唉，看来我在跨年时刻独自享受轻小说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我站在玄关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温水君，我来啦！」
打开门的瞬间，八奈见的笑脸闯入我的视线。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毛衣，搭配深蓝色的百褶裙，看起来格外温柔。头发似乎也特意打理过，微微卷曲的发梢透着一股柔和的气息。
「啊...欢迎光临。」我有些不情愿地说着。
「诶？温水君不太开心的样子？」八奈见歪着头看着我，「你该不会是后悔邀请我了吧？」
「...」
「这种时候，温水君难道不是应该跳起来欢呼，庆祝我这个超级美少女来陪温水君这个路人角色跨年嘛？」八奈见笑着说，「要是我被发现过年时来温水君的家里，我可又要被人说闲言碎语了哦！」
「...如果八奈见同学这么为难的话，现在去参加联谊活动还来得及。」我故作平静地说。
「诶？是吗？」她面含笑意地说着，然后转身背向我，掏出手机，「那我现在打电话给西川同学...」
「那个！八奈见同学！等一下...」
「怎么了？」八奈见的笑容更深了，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这种时候的八奈见同学总是格外危险。我知道她在等着看我慌乱的样子。
「你要的特大份章鱼烧和炒面。」顿了顿，我补充道，「现在不吃就要凉了。」
「哇！温水君居然还记得呀！」八奈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用胳膊碰了碰我的胸口，然后迫不及待地换好鞋然后冲进屋内，「在哪里在哪里？」
我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禁失笑。这种时候的八奈见同学，真的格外孩子气。
我动身去拿刚刚买好的特大份章鱼烧和炒面，八奈见紧跟在我身后。
「啊，是丸龟家的章鱼烧！」八奈见眼睛一亮，「温水君特意去买的吗？」
「不是特意去的...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含糊地应道。其实为了买到这家店的章鱼烧，我特意提前三个小时出门排队。
「真的吗？」八奈见笑眯眯地看着我，「丸龟家可是要排很久的队呢。」
「...运气好。」
「温水君，你学会撒谎了呢。」她笑着接过食物，「脸都红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明明是冬天，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快吃吧。」我转移话题，「再晚就凉了。」
「好！」八奈见开心地在饭桌前坐下，「我开动了！嗯~真的超级好吃哦！」
看着八奈见的样子，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突然觉得，这样和她跨年...好像也挺好的...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温水君！」
「嗯？」
「张嘴！」八奈见用她的叉子扎起了一个章鱼丸子，送到了我嘴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接过了章鱼丸子。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比平时更好吃了！」八奈见满脸笑意地看着我。
「嗯...还不错...」其实我自己之前没吃过这家的章鱼烧，没想到味道居然真的和口碑一样好。
「诶？温水君，你可真不坦率！」
「什么呀...我不是说还不错了吗？」
「这种时候，你应该更开心地感谢我喂你吃才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温水君总是这样呢。」八奈见放下叉子，托着腮帮子看着我，「明明是自己特地排队买的，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不是特地去排的，这一点很重要！」我试图解释着，但是显然说辞很苍白无力。
但令我意外的是，八奈见同学并没有继续反驳我，而是保持安静，继续慢慢地吃着章鱼丸子。
「那个...温水君。」
「怎么了？」
「新年...我是说一会儿十二点后的年糕汤，也和我一起吃吧。」
八奈见的语气很随意，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说这句话时，脸也有些发红。
「...嗯。」
# 第二幕
八奈见熟练地在我的床上坐下，「好久没来了！让我先参观一下温水君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变化！」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的书架上，「这些都是轻小说吗？」
「嗯。」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八奈见同学——」
但已经来不及了。八奈见已经站起身，开始仔细查看书架上的书籍。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在最角落的位置，藏着一本...
「诶？这是...《妹妹天使》？」
完了。被发现了。
八奈见拿出那本书，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促狭。「温水君，你居然看这种书？」
「那个...拜托...八奈见同学，请不要告诉佳树。」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她翻开书页，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芒，「难道你对佳树...？」
「不...不是！」我连忙否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比较好。
八奈见看着我慌乱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
「好啦，如果温水君表现好的话，我不会说的！毕竟是温水君嘛。」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们快点开始玩游戏吧！」
八奈见一边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块章鱼烧，一边前去翻着电视柜里的游戏。
「哇！温水君！你居然有这个游戏！这款游戏最近超火的！」
八奈见拿出了一款叫《永恒之心》的游戏。这是我上周去游戏店随手买的。
「现在就玩吗？」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她拍了拍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而且我很好奇温水君会怎么玩这种类型的游戏呢。」
这款游戏是双人冒险类型的恋爱游戏。玩家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在旅途中做出各种选择。根据选择的不同，角色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我突然有点后悔让她看到这个游戏了。
「温水君？」见我迟迟不动，八奈见歪着头看我，「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才没有。」我摇摇头，起身去拿手柄。
「那为什么脸这么红？」
「...空调太热了。」
「诶？」她眨眨眼，「可是我觉得有点冷呢。温水君要不要借我一条毯子？」
「好。」我松了口气，总算找到机会逃离这个话题。
从柜子里拿毯子的时候，我听到八奈见在看游戏说明书。
「原来这个游戏是讲一对青梅竹马踏上冒险之旅的故事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温水君为什么会买这种游戏？」八奈见盯着游戏封面发呆。
「因为...评价不错。」这当然是借口。其实是因为看到里面有一段关于「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剧情，让我想到了八奈见和袴田的事。
「是吗？」她接过毯子，语气依然有些怪异，「那温水君想当女主角还是男主角？」
「...抱歉，我没太听清楚？」为什么我还有选女主角这个选项？
八奈见同学继续说着「因为是双人游戏嘛，所以你得选个角色呀。」她裹着毯子，蜷缩在一角，「我建议温水君选女主角哦。」
「为什么？」
「因为，听说男主角要在这个故事中说很多情话哦。」八奈见笑着说，「我觉得温水君肯定没法像男主角那样把这些话说出口。」
「...那我选男主角。」
「诶？」
「我选男主角。」我总觉得我被八奈见小看了。
「好吧。」她耸耸肩，「那我就选女主角好了。」
游戏开始了。故事讲述了男主角雷欧尼斯和他的青梅竹马安娜踏上寻找「永恒之心」的旅程。据说找到这颗宝石的人，就能实现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温水君，现在到你选择了。」八奈见指着屏幕，「安娜问你为什么要陪她踏上这段旅程。」
屏幕上冒出三个选项：
A. 因为是青梅竹马，当然要在一起
B. 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愿望
C. 因为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冒险
看到选项的瞬间，八奈见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瞬。
「那我...选第一个吧。」我说。
她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理所当然要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这不是最自然的回答吗？」
八奈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问：「温水君，你觉得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吗？」
「诶？」
「就像...」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就像小时候随口说的『要一直在一起』这种话，真的能成为约定吗？」
我突然有点后悔刚刚选了第一个选项。
「八奈见同学...」
「啊，对不起。」她摇摇头，勉强露出笑容，「我有点走神了。」
「...」
「如果是我的话，」她盯着屏幕，声音变得很轻，「其实更看到温水君选第二个答案。」
「为什么？」
「因为这说明对方在意的不只是表面的关系...」她顿了顿，「而是真的想了解我的内心。不是因为我们认识很久，不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仅仅是因为...想要了解现在的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份难以掩饰的落寞。也许对袴田同学来说，八奈见永远都是那个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却从未是一个女孩子过。
「抱歉，我又说了奇怪的话。」八奈见勉强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太投入游戏了吧。」
「那...我选第二个。」
「现在改也没用了。」她撇撇嘴，「而且这只是游戏啦。」
游戏继续进行。随着剧情推进，我们玩得越来越投入。
「温水君，」八奈见突然开口，「你觉得永恒之心真的存在吗？」
「应该不存在吧。」我说，「这种能实现愿望的宝石，太不现实了。」
「如果存在的话，」她的声音很轻，「温水君会许什么愿望？」
我转头看她，发现她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似乎是在等待游戏里的下一个剧情。
「大概...会希望我最喜欢的轻小说能永远连载下去吧。」
「诶？这么无聊的愿望吗？」
「那八奈见同学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可能...会希望某个人能看出我的心意吧。」
「某个人？」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是谁...」
八奈见并没有看向我，而是低着头小声说：「温水君觉得呢？」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游戏里传来轻柔的背景音乐，衬托得房间里的气氛越发暧昧。
「下一个选项。」最后还是八奈见打破了沉默，「雷欧尼斯要选择是跟着安娜去找宝石，还是劝她放弃。」
「你会怎么选？」我问。
「我啊...」她笑了笑，「可能会选择陪她一起找吧。因为比起宝石，更重要的是一起经历这段旅程的过程。」
我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也选这个。」
「为什么？」
「因为...有些事情，不试试的话永远都不会知道结果。」
「温水君...」
但就在这时，游戏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原来是遇到了剧情中的危机，两个角色需要一起解决问题。
「啊！」八奈见惊呼一声，拼命摇着我，她的胸口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快点选择啊温水君！」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摇我了！」我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
游戏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在通关后，我们都累得躺倒在地上。
八奈见突然问道：「温水君，你觉得安娜这个角色怎么样？」
「安娜？」我一边收拾着游戏手柄，一边回答，「很可爱啊，而且性格也很好。」
「是、是吗？」
「嗯。虽然安娜看上去大大咧咧又贪吃，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继续说道，「但是她的心思其实很细腻，也很温柔。最重要的是，她总是能每时每刻陪伴着男主角，无论是在高峰还是低谷。」
「温水君...」八奈见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温水君...你的意思是说...你很喜欢安娜吗？」
「嗯，喜欢。」我专注地盯着屏幕，「要是现实中也有安娜这样的女生就好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我疑惑地转过头，发现八奈见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八奈见同学？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去下洗手间！」她猛地站起来，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房间。
我挠了挠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直到看到游戏封面上安娜的英文名字（Anna），我才突然意识到——
等等。
安娜（アンナ，Anna）...杏菜（あんな，Anna）...
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我突然变得无法思考了。
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我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原来八奈见问我的不只是游戏角色的事情吗？
不，不对，我肯定是想多了。八奈见同学应该只是单纯在问游戏的事情而已。嗯，一定是这样！
# 第三幕
「好冷啊...」
八奈见缩了缩脖子，将身子更深地埋进毯子里。我们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距离跨年还有二十分钟。
自从那个「安娜」的话题之后，我们就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中。虽然八奈见从洗手间回来后假装若无其事，但她的耳朵一直都是红的。每次我们的视线不小心相遇，她就会慌忙移开目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之前我们之间从来不会这样。即使在逃生梯上独处的时候，即使在文化祭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们都能自然地交谈。但现在，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要回屋去？」我试图打破沉默，「外面太冷了。」
「不要。」她摇摇头，「听说今年这里能看到很漂亮的跨年烟花。而且...」她的声音突然变小，「而且温水君的房间现在让我有点紧张。」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某个人说了奇怪的话...」
「...」
啊。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刚才那段对话重新在脑海中回放：「特别喜欢」「要是现实中也有安娜这样的女生就好了」...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八奈见同学低着头，没有回应我。
「对了！」我试图转移话题，「等会一起吃年糕汤吧，八奈见同学，这是新年的第一顿饭哦。」
「嗯...」八奈见的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我在想明年的事。」她轻声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大概...不会再这样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温水君不觉得吗？」她望着远处的夜空，「我们就要升入高三了吧，明年说不定...」
「八奈见同学会有男朋友了吧。」我接过她的话，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毕竟八奈见同学这么受欢迎。」
「你在说什么啊...」她转过头看我，眼神有些责备，「温水君才是，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偷跑了！」
「...什么？」
「说不定明年...温水君就和别的女生一起跨年了。」八奈见的眼眶好像微微泛红了。这是我的错觉吧。
「不会的...八奈见同学...」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停顿了一下，「我这样的性格，估计很难有女生会喜欢吧...」
「你就是这点不行啦！温水君！」八奈见气呼呼地，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到底是哪里不行啊，八奈见同学。」我无奈地说。
她没有回答我，转身走向了屋里。
「八奈见同学？」正当我疑惑她要去哪里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盒子回来了。包装纸上画满了可爱的小图案，看起来像是手绘的。
「这是给温水君的跨年礼物。」她将盒子递给我，「本来想等到零点再给的，但是现在突然很想让你看看。」
我小心地接过盒子，生怕弄坏了上面的包装。拆开后，发现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木质相框。相框的边框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这个是...」
「嗯。这是我自己装饰的。」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花了好久呢。」
相框里是一张拼贴画。我认出那是从高一开学到现在的各种照片：皱着眉头看我的小鞠；在运动会上大展英姿的烧盐；正在恶作剧的白玉；和玉木前辈、月之木前辈在海边合宿；和绫野、朝云在地下博物馆参观；志喜屋前辈穿着护士服站在文艺部的活动教室里，被天爱星拉走...
但最多的，是我和八奈见的合影，有我们在逃生梯上吃便当的照片，在摩天轮上的照片，在疲惫地准备着文化祭时的照片，在放学后没有人在的教室里窃窃私语的照片...甚至还有我睡着时被她画了猫胡子的照片。每张照片旁边都写着小小的注释，记录着她当时的心情。
「这张是小拔老师偷拍的！」「那天的炒面超好吃！」「温水君睡相真的很可爱~」...
最让我在意的是，在相框的正中间，留着一个空白的位置。上面贴着一张便条：「这里留给今晚的跨年照片」。
「八奈见同学...」我感觉我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但此时此刻，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反复摩挲着相框的边缘。
「所以温水君要好好珍惜今晚。」她的声音很轻，「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一起跨年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一阵几乎可以将我吞噬的焦躁。最后一次？为什么要是最后一次？
「那我们约定吧。」我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约定？」八奈见同学歪着头看着我。
「如果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是一个人的话...」
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到底是为什么。
「...就继续...一起吃年糕汤...」我憋了半天，却只说出这句话。
八奈见愣了一下，然后用胳膊碰了碰我，笑了：「温水君原来这么在意年糕汤啊。」
「不是年糕汤...是...」我浑身僵硬，几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温水君...」八奈见同学打断我，转头看向我。她的眼眶微红，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
我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止。
但就在这时，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新年的钟声响起了。
我们的注意力被夜空中的烟花所吸引。五光十色的光芒映在八奈见的脸上，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哇！好漂亮的烟花啊！」八奈见兴奋地说。
「轰——！」更多的烟花继续升空。
就这样，我们站在阳台上，互相紧紧靠着彼此取暖，看着漫天绽放的烟花。
直到烟花结束后，八奈见才轻轻地转身和我分开，准备回到屋里。
「年糕汤要凉了。」她说。
「嗯。」
「不过在那之前...」她拿出手机，「我们还欠相框一张照片呢。」
我们靠在一起，背景是最后一朵烟花绽放的夜空。八奈见按下快门的瞬间，我看到她在笑。
那种笑容我很熟悉，是每次在逃生梯上，她吃到好吃的便当时的表情。
「温水君。」端起年糕汤的时候，八奈见突然说，「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是一个人的话...」
「嗯。」
「说好了哦。」
月光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洒进来，映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温水君。」八奈见轻轻吹着碗里热气腾腾的年糕汤，「今年的第一碗年糕汤，真好喝呢。」
「嗯。是啊。」
虽然外面的烟花已经散尽，但我觉得，有什么其他东西在这个冬夜悄然绽放了。
也许，不用这么着急吧。
毕竟，还有明年的年糕汤。
还有明年的烟花。
还有...明年的八奈见同学。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