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三十五-情人节前传
# 第一幕
情人节的前一天，班级里格外热闹，大家都在兴致冲冲地讨论明天的情人节活动。
到了午休时间，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前往逃生梯就餐。
但穿过走廊时，我注意到地上有一个粉色的编织袋。
袋子是那种精致的手工编织款式，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小巧的蝴蝶结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女生精心准备的。
「这种时候掉落的话...」
环顾四周，走廊里空无一人。
我叹了口气，弯腰捡起编织袋，本想直接送去失物招领处，但看了看表，感觉时间来不及了。
那就等放学的时候再去吧。
来到逃生梯，八奈见还没到，我坐在老位置上，打开便当盒。
今天的便当是佳树特意做的汉堡肉，说是为了给我补充体力应对明天的情人节活动。
说起来，那个编织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毕竟要送去失物招领处，总得确认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好让失主认领。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透明小盒子，装着手工制作的巧克力豆。
巧克力豆表面点缀着细小的糖霜，看起来非常可爱。除此之外，还有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信。
信封上用清秀的字体写着『From 纱耶香 To 翔太君』。
果然是情人节礼物啊...
我正准备把东西收起来，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温水君！」八奈见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楼梯口，「今天佳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汉堡肉。」我下意识地想把编织袋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诶？那是什么？」八奈见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啊，这个是...」
还没等我解释，八奈见已经把编织袋拿了过去。
「哇！好可爱的袋子！」她仔细打量着袋子，「温水君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刚才在...」
八奈见打开编织袋，看到了里面的巧克力和情书，突然僵住了。
「温水君...」八奈见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危险，「这该不会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刚刚在走廊...」
但八奈见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原来温水君一直拒绝和我组队，是因为已经有别的打算了吗？」
「我说了不是...」
「这是谁送给你的？」
「不是别人送我的...」
「那就是你要送给别人的！？是马剃同学吗？」八奈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是说...是志喜屋学姐？」
「你能不能听我说...」
「我知道了！」八奈见突然瞪大眼睛，「一定是放虎原会长！因为之前她在教你跑步的时候...」
「八奈见同学！」我不得不提高声音，「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八奈见似乎也想不出理由，但还是倔强地说，「因为我们不是『不谈恋爱同盟』的成员吗？！」
「所以呢？」
「所以温水君要送情书的话，也只能送给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整个逃生梯陷入了一片死寂。
八奈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我的意思是...」她手足无措地解释着，「作为同盟成员，我们之间要互相监督...所以...」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吧，那既然是给你的。」我故意说，「你要现在打开看看吗？」
「诶？可以吗？」八奈见的眼睛亮了起来。
然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警惕地看着我：「等等...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八奈见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地拆开...
...巧克力的包装？
八奈见放了一颗巧克力豆进嘴里。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好好吃！」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温水君的手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八奈见。
难道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是会先吃巧克力，而不是先看信的内容吗？
「...这是我在走廊里捡到的失物。」
八奈见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诶？」
「我说...这是我刚刚在走廊里捡到的。本来打算等下送去失物招领处的。」
八奈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也就是说...」她的声音很小，「这是别人准备表白用的？」
我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点点头。
「那我刚才...」八奈见看着手中的巧克力袋，脸上写满了懊悔，「完蛋了...」
「现在知道了？」
「但是...」八奈见低着头，「这个巧克力真的很好吃。一定是对方花了很多心思做的。」
「所以你这样随便吃掉别人的心意，让人家的表白失败...」我叹了口气，「你可是罪魁祸首啊。」
「对不起！我今晚一定帮这个人再做一份更好的！」
「这怎么能一样？自己做的巧克力可是包含自己的感情的，怎么能用别人的巧克力替代？」
「那...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是共犯了...」
「为什么我变成共犯了？」
「因为如果温水君一开始就好好解释的话，我也不会...」
「所以现在是我的错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哎...你放学后跟我走一趟。」
「去哪？」
「失物招领处。」
「啊...也是。」八奈见低着头，「那个...等下见到失主的话...」
「嗯？」
「让我来道歉！」她认真地说，「毕竟是我擅自...」
「好。」我点点头，「不过在那之前...」
「什么？」
「你刚才说，如果我要送情书的话，只能送给你？」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同盟规定！」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说，「那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同盟的规章制度了。」
「你又想笑话我了是吧？！」
「没有，我是认真的。」
「...反正...温水君要是真的想送给别人，我也不会拦着你！」
「这样啊...」
「不过，情书内容要先经过我的审核！」
「...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审核？」
「因为我是同盟的创始人！」
「...」
这个理由蹩脚得让人忍俊不禁，八奈见说这话时的表情也认真得让人想笑，但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不过，估计八奈见永远用不到这个「审核权」。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找到这个编织袋的失主...毕竟这关系到别人的表白的成败。
# 第二幕
放学后，我和八奈见站在失物招领处。
「那个...」八奈见小声说，「我们是要在这里等到失主来吗？」
「不然呢？」我靠在墙边，翻着手里的文库本。
「但是...」八奈见看了看手表，语气有些沮丧，「都已经放学快一小时了，也许对方根本不会来找...」
「那你说怎么办？」我头也不抬地说。
「要不...我们把东西放在这里就好了？」
「然后呢？」
「然后...」
「然后让失主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巧克力被人拆开吃掉了？」
八奈见缩了缩肩膀：「温水君...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
「骗人，你都用这种语气了。」
我叹了口气。
确实，我的语气可能有点重了。
「我没生气，」我放软语气，「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至少要负起责任来。」
「嗯...」八奈见又拿出了编织袋，「那至少让我再吃一颗巧克力...」
「住手！」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好像从半小时前就在失物招领处门口徘徊，似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温水君...」八奈见也注意到了那个女生，「你说会不会...」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她了。」
八奈见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袖子。
就在这时，那个女生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她缓缓向我们走来。
那个女生穿着一年级的制服，看上去十分娇小可爱。
当她看到八奈见手里的编织袋时，眼睛一下子亮了。
「请问...」她怯生生地开口，「那个编织袋...」
「啊！」八奈见立刻站直了身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女生愣住了：「诶？」
「我真的很抱歉！」
「那个...」我看不下去了，轻轻拍了拍八奈见的肩膀，「你先把话问清楚比较好。」
「哦...是哦。」八奈见这才抬起头，「请问...这个编织袋是你的吗？」
「是的。」女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微笑，「我是一年A班的雾岛纱耶香。」
我看了看编织袋里的信封上的名字『From 纱耶香 To 翔太君』，完全对得上。
「那...里面的巧克力和信也是雾岛同学的吧...」
「前辈...看了吗？」雾岛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慌乱。
「巧克力的话...」八奈见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不小心...吃了一颗...」
看到八奈见支支吾吾的样子，我赶紧补充道：「信我们没有看，只是确认了一下收寄人的名字。」
「啊...这样啊。」雾岛松了口气，但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
「那个...真的非常抱歉！」八奈见再次鞠躬，「我一定会补偿的！我今晚就重新...」
「不用了。」雾岛轻声打断了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诶？」
「因为...」雾岛的声音突然变小了，「我已经被甩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什么意思？」我和八奈见都愣住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雾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刚刚...向喜欢的人告白了，但是被拒绝了。」
「啊？」
雾岛继续说：「其实我本来打算明天再告白的，但是恰巧下午遇到他一个人在天台...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然后呢？」
「我...我说...」雾岛的声音越来越小，「『翔太，我不想再维持现状了...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之类的话。」
我和八奈见对视了一眼。
这种表白的...确实很糟糕。
但是看雾岛这么难过的样子，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然后翔太笑着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雾岛苦笑着说，「连我准备的巧克力和情书都没来得及给他...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编织袋已经丢了。」
「怎么会...」八奈见喃喃地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以这些东西...」雾岛指了指编织袋，「都没用了。」
「等等！」八奈见突然激动起来，「雾岛同学，你就这样放弃了吗？你不想再试一次吗？也许他只是...」
「八奈见同学...」我轻轻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
雾岛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不用了...毕竟我和翔太是青梅竹马，我很了解他。」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
「青..青梅竹马？」八奈见的声音有些发抖。
「嗯...」雾岛点点头，「我和翔太...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我注意到八奈见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她低着头，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对不起...」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擅自吃了巧克力，雾岛同学说不定还能再...」
看着八奈见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抽痛。
「雾岛同学，」我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八奈见身前，「其实这件事主要是我的责任。」
「诶？」雾岛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如果我在捡到编织袋后立刻去找失主...说不定你当时就能把东西送给他了...」我低头看着八奈见，「而且...是我擅自检查里面的东西...」
「温水君...」
「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一起重新制作巧克力...如果你想和你喜欢的人再好好聊聊的话，我们也愿意帮忙...」
八奈见停止了啜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我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关系的，我把信拿回去就行了。」雾岛赶紧摆手，「其实就算没人捡到也无所谓...本来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这里看看的...」
「那巧克力...」
「因为已经被拒绝了，所以不用重新做了。」雾岛从八奈见手里接过编织袋，勉强地笑了笑，「巧克力就送给你们了。」
看着雾岛小心翼翼地捏着编织袋的样子，我突然开口：「雾岛同学。」
「是？」
「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文艺社？」
「温水君！」八奈见瞪了我一眼。
雾岛有些困惑：「文艺社？」
「嗯，我们社团有很多有雾岛同学这样的...」
「喂！」八奈见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雾岛笑着摇摇头，「谢谢温水前辈的好意，但是我在园艺社的活动已经够忙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
诶？等等，为什么她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
「不过什么？」
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不过就算我没有加入园艺社，我应该也不会加入文艺社的...毕竟在社团招新大会上，前辈们可是让全校都震惊了...但我现在感觉前辈们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怕呢。」
「...好的，谢谢你。」
...原来雾岛认识我们吗？她刚刚不会是因为怕我们才不敢过来拿东西的吧...
「温水君！」八奈见气呼呼地说，「你是在集邮吗？」
「我只是觉得雾岛同学的故事很有写作的价值...」
「够了！你果然就是更喜欢年轻的女孩子！」
「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温水君，你...唔...」
我把兜里随身带的红豆饼塞进了八奈见的嘴里。
这一招在让她闭嘴上屡试不爽。
雾岛看着我们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前辈们的感情真好呢。」
「诶？不是的！我们只是...」
「青梅竹马吗？」
「布系！」八奈见一边嚼着红豆饼，一边慌乱地摆手，「窝们只系普通的同学！」
「是啊，我们只是『不谈恋爱同盟』的成员。」
「温水君！」
雾岛被我们逗笑了：「真好啊...」
雾岛把编织袋小心地放进口袋，然后对我们鞠了一躬：「那个...谢谢前辈们捡到了我的编织袋，还特意在这等我...」
「不不不...我们才要道谢...」
「而且和前辈们聊了一会儿，我感觉心情好多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看着雾岛的背影，八奈见突然说：「温水君...」
「嗯？」
「你说...青梅竹马真的很难在一起吗？」
我看了她一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八奈见低着头，「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玉木学长和月之木学姐不就在一起了？还是要分情况看待吧。」
「分情况？」
「比如说...」我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个人从小就喜欢捣乱，总是跟在我后面...」
「喂！」八奈见立刻反应过来，「谁总是跟在你后面了！」
「我只是假设。」
「你这个人最讨厌了！」
「是吗？」
「行了！回教室吧！」说着，八奈见又拿起那盒巧克力豆吃了起来，「嗯！雾岛同学的手艺真不错！」
...这个家伙真是不分场合，永远能吃得下。
# 第三幕
虽然已经放学很久了，但是教室里还是有很多人在讨论明天的活动内容。
在收拾东西时，八奈见依旧在说刚才的事。
「真是的...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对这个词格外在意啊。」
「因为...青梅竹马什么的，总是会让人产生错觉。」
「错觉？」
「就是觉得对方一直都在身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会懂自己的心意...」八奈见的声音越来越小，「结果到最后，发现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
「暗恋这种事情，还是很辛苦的啊...」
「难道温水君暗恋过谁吗？」
「...你不是说我们是不谈恋爱同盟吗？」
「所以我才问你暗恋啊！」八奈见一本正经地说，「暗恋又不是恋爱！」
...哦，好像是哦。
但如果按照这个定义，八奈见也就不存在被甩这一说了吧。
「温水君，」她看我不说话，又凑近了一点，「你就说说嘛！」
「说什么？」
「比如说...如果温水君喜欢上一个人，会怎么做？」
正好路过的几个女生听到这句话，纷纷回头看向我们。
「不会怎么做。」我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真的吗？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种事...」我试图委婉地转移话题，「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吧。」
「具体什么情况？」
「比如说...」我斟酌着用词，「如果说出来会破坏现有的关系...」
「那不就是懦夫的借口吗！不破坏现有的关系怎么能建立新的关系呢！？」八奈见突然激动起来。
「...八奈见同学。」
「嗯？」
「你今天话特别多。」
「因为我想知道温水君到底对雾岛同学的事是怎么想的啊！」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让周围的人更加坚信我又欺负了她。
「『温水又出轨了吗...』」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太过分了...』」
氛围已经非常不妙了，有些人干脆站在旁边看着我们。
但八奈见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反应。
「这个...」我试图压低声音，「我们换个地方说？」
「为什么要换地方？」八奈见不解地问，「难道你心里有鬼？」
「那个...」
「你总是这样，一遇到这种话题就想逃避！我觉得这样互相猜来猜去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八奈见同学...」
「温水君，你会后悔的！」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我终于忍不住，拿起没收拾完的书包站起身。
「我先走了。」
「喂！你要去哪？给我站住！」
但是我还是能听见背后的窃窃私语。
「『一遇到问题就逃避...』」 「『渣男...』」 「『可怜的八奈见...又被甩了...』」
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第四幕
直到走到教学楼门口，我才放慢脚步。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只是不想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又把你甩了。」
「什么？！」八奈见瞪大眼睛，「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明明是我甩了你吧！」
...好了，八奈见完全没有明白重点是什么。
「赶紧回家吧。」
「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就在这时，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体育器材室旁边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雾岛正和一个男生站在那里低声说着什么。
「八奈见同学...你看那边。」
「别想转移话题！我...诶？那是...」
八奈见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是雾岛同学！」她压低声音，「那个男生是...」
「应该就是她的青梅竹马吧。」
「我们过去看看！」
「喂...」
但八奈见已经拉着我躲到了一旁的树后。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要偷听别人说话...」
「嘘！」
远处传来雾岛颤抖的声音：『翔太...我想把这个给你。』
我们看到雾岛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粉色的情书，递给了男生。
『纱耶香...』
『对不起！』雾岛突然提高声音，『我知道翔太可能不想看到这个，但是...至少让我把我想传达的东西...』
『等等！』翔太打断她，『你下午是在...告白吗？』
『诶？』
『我还以为...你是要和我绝交...』
『什么！？』
『因为纱耶香说什么『不想继续现在的关系』...我以为你讨厌我了，想和我保持距离...』翔太的脸涨得通红。
『...笨蛋翔太。』雾岛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说想和你更亲密一点啊...』
『诶？』
『我喜欢翔太啊！从小就...』
『我也...』翔太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也喜欢纱耶香...』
在夕阳的映照下，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原来是误会...」八奈见小声说。
「所以说...」我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八奈见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太好了...」她擦着眼角。
「喂...」
但八奈见已经完全沉浸在感动中了：「你看，说出来果然是对的！如果藏在心里的话...」
「八奈见同学，我们该走了。」
「诶？为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他们的。」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看到底！」
『那个...』翔太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给纱耶香的巧克力...本来准备明天给的...』
『诶？』雾岛十分慌乱地说，『给翔太的巧克力...』
八奈见倒吸一口冷气。
我一把抓住八奈见的手。
「...好了，在你被找上之前赶紧走！」
我们走出校门有一段距离后，八奈见突然说：「温水君。」
「我说了，不要偷看人家的告白！我上次不是告...」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手...」
我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哦，抱歉。」我敷衍地松开手。
「温水君，」八奈见盯着我，「你这次慌乱的程度比以前低多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
「因为...啊！」
八奈见突然掐住我的脸。
「温水君，你就是这点不行！」
「我到底哪点不行了？痛痛痛...」
八奈见气呼呼地松开手，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喂，你去干嘛？」
「吃关东煮！」
我看了看自己刚才抓着八奈见的手，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赶紧去买点喝的吧，顺便吃点关东煮也不错。
「...等等我。」
我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走进便利店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学生在说：
「『那不是温水和八奈见吗？』」 「『又和好了？』」 「『唉，每次都是这样...』」
...什么叫每次都是这样？你们到底积累了多少错误的认知？
# 第五幕
店里暖气很足，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和八奈见坐在便利店的角落里，暖黄的灯光照在八奈见的侧脸上。
她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看着窗外。
「温水君。」
「嗯？」
「刚才...」
「什么？」
「没什么。」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汁，「就是觉得...雾岛同学真的很勇敢。」
「说不定...我们也算是推了她一把。」
「诶？」
「如果我没有捡到她的情书，你也没有建议她再去试一次，他们可能就这样错过了吧...」
「是吗？难得你会说出这种话，看来以后文艺社可以开个感情咨询服务呢！」
咦？你还嫌文艺社的风评不够差吗？
「...你先把嘴边的酱汁擦掉。」
「诶？」她慌乱地抹了一下嘴角，「在哪里？」
「这里。」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在接过纸巾的瞬间，便利店的门铃又响了一次，走进来一对穿着制服的情侣。女生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编织袋。
「啊！」八奈见小声惊呼。
是雾岛和翔太。他们似乎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温水君...」八奈见的声音有些发颤。
「走吧。」
「可我还没有吃完...」
「到外面去吃！」
走在回去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但是比起以前，现在的感觉...好像更温暖一些。
或许是因为在吃关东煮的缘故吧。
又或者是因为...
「温水君！」
「嗯？」
「你的鳕宝我吃掉了！」
「！！喂！住手！」
...算了，我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比较好。
在岔路口，八奈见停下脚步。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喂，记得千万不准泡冰水澡！」
「...我有那么不守信吗？」
我想起今晚还得把那块砖头巧克力做成蛋糕，不禁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八奈见轻哼一声，「反正温水君做什么都是一副勉强的样子。」
「但最后不还是被你拉着去报名了。」
「算了，反正明天见！」
八奈见转身离开，背影融入了夕阳温暖的光线里。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等八奈见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时，我才轻声说出那句话：
「我其实也挺喜欢的...和你一起的话。」
远处，八奈见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又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风声有点大，她或许没有听见。
又或者...她其实听得很清楚。